吉龙云家｜毒蛇咬伤 蛇医圣手曾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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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郴州市永兴县黄泥乡省道212线的东泽村青界山路段丁字路口，有一家普通的村卫生室，和一般卫生室不同的是，上面“诊治特色专长：毒蛇咬伤”的字样格外抢眼。卫生室的主人、中国蛇协会员、乡村医生曾宪国声名远扬，治疗蛇伤的高超技艺在永兴县乃至湖南地区都广受赞誉，被群众和媒体誉为“最美乡村医生”。
本报记者 陈艳阳
曾宪国在永兴县便江畔一棵冠盖近10亩土地的千年古樟前留影。他用自己治蛇伤的精湛医术，为方圆百里受毒蛇伤害的乡亲们搭建起生命的绿荫。
廖宏成 摄
A与蛇毒生死较量
12月15日，午饭时间。卫生室内一位个子不高、长相朴实憨厚的中年男子正在为病人换药，他就是远近闻名的曾宪国。已入寒冬，曾宪国还不能闲下来，他的诊室里还住着2名蛇伤病人。36岁的何年红是郴州安仁县人，在广州做果农多年，12月7日她在清理荔枝残枝时被竹叶青咬伤左手指，当晚进入当地一家大医院，住院5天花费近7000元后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后来听说老乡的小孩蛇咬伤是在曾医生这里治好的，我们当天就赶了过来。几天过去了，手臂上的血泡慢慢地吸收了，肿胀明显减轻。曾医生真是神了！”何年红赞不绝口。
住在外间的雷林秀46岁，来自宜章县里田乡塔下村。10月11日劳作时被潜藏在红薯藤里的眼镜蛇咬伤右脚。在来这里之前的那40天，雷林秀没睡过一个好觉，“痛得只想找人把脚剁了！”11月20日来到曾医生这里用药后，他当晚就睡着了，现在肉长出来了，皮肤也慢慢愈合了。曾宪国介绍说，这种情况是由于当时未及时治疗，蛇毒停留在体内造成的，极易致截肢残废。
临床中，曾宪国和同为医生的妻子蒋艳拍摄整理了近200位病人的资料。有的患者手臂肿大透亮；有的肢体乌黑，有的伤口化脓……每一张照片的身后都有着惊心动魄的故事。
“医生，快救救我爸，他被五步蛇咬了……”今年7月9日凌晨2点，面色惨白的资兴市州门司乡村民蒋振国被儿子及家人抬着闯入了曾宪国的诊室。此时，蒋振国已被五步蛇咬伤5个半小时，生命危在旦夕。为另几名蛇伤病人忙碌了一整天、尚未来得及休息的曾宪国和妻子蒋艳马上对蒋振国紧急处理，经过6个小时的生死较量，终于把他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
B自费拜师学艺
在曾宪国卫生室的墙上，挂满了烫金的锦旗和牌匾，“救命恩人”、“蛇医圣手”、“起死回生”，无一不是对曾宪国精湛医术的肯定。让人们难以想象的是，这位拥有高超技艺的蛇医当年也对蛇毒无计可施。
曾宪国1993年9月进入永兴卫校学习，1995年毕业后在村里开了一个卫生室。1997年夏天，邻村一位30多岁的村民不幸被银环蛇咬伤，因得不到及时有效治疗而亡。看着这个村民家年迈老人和未成年孩子悲切无助的眼神，行医只有2年的曾宪国的内心被深深地刺痛了。曾宪国暗暗下定决心：“为了乡亲们，我一定要学会诊治蛇伤。”
之后的1年多时间里，曾宪国利用业余时间开始大量阅读蛇伤专著。1998年4月初，曾宪国开始自费学习，在郴州卫校周萍老师引荐下，他拜莽山“蛇博士”陈远辉为师，并多次跟从老师上莽山，辨认毒蛇，初步掌握了蛇伤的基本知识。同年8月，他又远赴广州，师从国内知名的蛇伤专家——广州医学院蛇毒研究所教授钟满森和广州中医药大学教授李信平学习。为了熟悉更多种类的毒蛇，曾宪国还把房子租在广州市野生动物市场附近，并经常利用空闲时间去转悠。短短的4个月，曾宪国就对蛇毒的成分、咬伤的痕迹症状、致病机理等有了透彻全面的认识，并掌握了国内先进的蛇伤诊疗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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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就“独门绝技”
拜师学医半年后，曾宪国返回家乡，并于当年9月筹资创办了蛇伤专科，开始了“蛇医”的生涯。
治疗蛇伤最难的就是皮肤溃疡的处理。曾宪国不断寻找和优化治疗方法，终于，他发现把中草药配伍熬成汤药再用纱布湿敷，对消除肿胀疼痛效果很好。这一次的成功让他信心倍增。
此后，曾宪国根据中医“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及“二便不通，蛇毒内攻”的原理，加用利尿、通利二便的中药如车前草、白茅根、白芷等来排毒止痛；他还多次进行对比实验，发现在外用中药里加盐，药水的保鲜效果更好，更有利于药物吸收。利用空闲时间，曾宪国还经常到山林地头采药，经临床多次运用，他发现半边莲、芙蓉花叶、苦菜、蛇倒退等草药对蛇伤消肿止痛有特效。
如今，曾宪国的蛇伤治疗技术已形成了独特完整的体系。“急救多用血清，但不能只用血清；草药长于解毒消肿，但不能完全依赖草药，只有中、西、草药相结合才能取得好的疗效；在中药运用上要辨证三期，早期重在清热解毒、中期重在托毒化脓、后期为托毒生肌。”
正是凭借着执着和努力，曾宪国创造了奇迹：1000多名被毒蛇咬伤的患者经过他精心治疗得以痊愈。其中，39名濒临死亡的蛇伤患者起死回生；50多例蛇伤引起的大面积局部溃疡患者免除了截肢的终身痛苦。
在当地，不少人坦言，别的病人都是小地方治不了往大地方送，“只有被蛇咬伤的人，大多从大地方赶往曾宪国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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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仁心”胸怀
提起曾宪国，永兴县大布江乡元洲村56岁的何宗运就感激涕零。曾医生不仅救了他的命，还全免了他的药费，帮他家渡过了难关。
今年11月18日，何宗运上山时被竹叶青咬伤了脚背，因家境困难，他挣扎着自己敷了些草药，几天过去了，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整个下肢高度肿胀、瘀斑，同时出现发热、呕吐、头晕等全身症状，已经危及性命。经过曾宪国一个星期的精心治疗，何宗运的伤情完全缓解。考虑到何宗运家的实际情况，曾宪国免除了他3000多元的医药费。走的时候何宗运动情地说: “我现在没有能力，以后有能力了一定会来感谢，我总是会记得你的好。”
“先不问有没有钱，先救命”，在当地村民的口里，曾医生不但医术了得，更有着一颗慈悲为怀的心。“蛇伤病人大多是农村青壮年，是家中的顶梁柱，家境又多不富裕，救一个人的命便是救了一个家。”曾宪国总是这样说。这10多年以来，曾宪国减免农村贫困家庭患者的医药费达10万余元。实际上，曾宪国自家并不富裕，一家三代租住在诊室内，在建的一栋医疗、住家两用的3层楼房已借债20万元，如今因无钱仍在停工。
在家人眼里，曾宪国为了蛇伤事业“劳心劳力”，付出太多。他的妻子蒋艳告诉我们，“蛇伤患者多数属于危急重症，治疗和护理的工作量比普通病人大得多。夏秋两季病人多，熬夜加班是家常便饭，不但工作强度大，心理压力更大。”不到40岁的曾宪国，往日的一头浓密青发，如今已开始稀疏，并渐生银丝。
可曾宪国欣慰的是：有着研究生学历的妻子10年如一日和自己扎根乡村，在工作和生活上全力协助自己，在自己去省城读中医大专时，妻子一个人支撑起卫生室的工作。而乡亲们更是给予他众多回报。今年 11月8日，家住安仁县的贺恒伦赶了大半天路，特意送来自家种的4株桂花树以表达感激之情。患者王玉宝80多岁的母亲从60公里开外的七甲乡乘车赶来，只为给曾宪国送一只自家养的土鸭，感谢他对儿子的救命之恩。
如今，曾宪国名气大了，找他的人也多了起来。面对领导和媒体记者，他平静地说：“我会一直在这里安安心心地为乡亲们治病。这里的人需要我，信任我，我离不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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