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龙云家｜走中医药特色的甘肃医改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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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甘肃省总体医疗水平在国内来说相对落后，就医难、医疗条件差等制约甘肃省医疗卫生产业的发展，也关系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甘肃省卫生厅为此做出了不懈的努力，把中医药作为甘肃医改之路的“开路先锋”，取得良好的效果。就在甘肃省卫计委挂牌前夕，甘肃卫计委主任刘维忠做客新华网甘肃频道，从治理过度医疗、推广改革模式、开展战略研究等各个方面向我们介绍了甘肃省卫生厅的过去这五年。本版整理刊发访谈内容。
个人背景
刘维忠，男，汉族，1957年3月生，甘肃宁县人。现任甘肃省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党组书记、主任。
先后主持完成了《甘肃人口发展战略研究》《出生缺陷研究》和《健康中国2020甘肃战略研究》课题，其中2个课题分别被评为甘肃省科技进步二等奖和全国人口和计划生育软科学二等奖。正在组织《甘肃五种慢性病的患病原因及干预方法研究》。著有《欠发达地区农村人口与计划生育实践与研究》《欠发达地区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实践与研究》《欠发达地区医改的中医之路》等著作。在《人口与经济》《中国中医药报》等期刊报纸发表文章60多篇。
2010年被中国中医药报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新闻中心评为2010年3位年度新闻人物之一，2011年被《健康时报》等评为“健康中国2011十大年度人物”，被健康报和中国卫生杂志评为2011年10位医改年度人物之一，被中国中医药学会聘为中华中医药学会首席健康科普专家，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评为健康科普先进个人，被中国武医文化发展研究中心授予“弘扬传统中医特别贡献奖”。
走中医药特色的甘肃医改之路
新华网甘肃频道：结合甘肃的省情以及卫生医疗现状，甘肃医改的思路是什么？
刘维忠：因为经济总量小、人均水平低、财政收入少、医疗条件差的省情决定了甘肃医改不能走以针对疾病为目的、对高新技术和昂贵检查设备、昂贵药物无限追求的西方高消费医疗模式，也不能走发达省的医改路子。所以，经过探索我们确定了甘肃医改思路，即“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基础的问题，用尽可能少的费用维护居民健康，走中医特色的甘肃医改之路”。
新华网甘肃频道：您能具体解释一下这每句话的含义吗？
刘维忠：好的。第一句“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基础的问题”，就是甘肃要求医疗机构用尽可能简单实用的检查和药物看病，用尽可能简单的方法解决监管制度问题。比如，乡以上医疗机构每月召开医疗事故分析会，请医务人员从技术上找原因，让管理人员从管理上找原因，使医疗事故和患者投诉减少40%。采用招标加谈判的模式，各用20万元设计费和每年50万元维护费完成软件，节约新农合和健康档案软件费3000多万元。同样方法用20万元设计费和每年全省50万元维护费解决每个县级医院需要200万元才能解决的一卡通改造软件费，节约上亿元。
第二句“用尽可能少的费用维护居民健康”，是在治理过度医疗的基础上，加强预防疾病工作，坚持中西医并重，大力发展中医药。比如，舟曲泥石流自然灾害中，用中医“二妙散（由黄柏、苍术两味药组成）”煮水外涂患处后撒滑石粉，4天治愈群众湿疹，每人平均0.8元。用黄花菜煮水喝，7天治愈群众群体性抑郁症，平均每人花费1.4元。
第三句“走中医特色的甘肃医改之路”，是说建立了“党政领导、部门参与、全社会推动”的发展中医新机制，把中医工作渗透到疾病预防、妇幼保健、卫生监督、医保、农村、社区和各级医院。
目前都取得较好效果，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确定为全国唯一的中医药综合改革试点示范省。在省发改委医改办的指导下，连续3年全国医改监测数据甘肃有1/4以上指标列全国第一。
各部门推动中医药事业发展机制基本形成
新华网甘肃频道：在发展西医的同时，为什么要强调发展中医？发展中医的目的和优势在哪里？
刘维忠：从甘肃长远考虑，只有用尽可能少的费用维护居民健康，医疗卫生才可持续。2005年甘肃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15~49岁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比例将从2010年的58.96%下降到2020年的48.28%，人口红利将逐步减少。第一代独生子女的父母陆续进入老年，养老负担逐渐加重，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都将遇到不少困难，医疗费的持续增加变得更加不可能。从现在就应该研究应对方法，通过健康教育，让人们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减少或推迟疾病的发生。即便是发生疾病也能用非药物治疗手段，如针灸、火罐、按摩、体育锻炼、心理治疗等，或食疗方法、廉价的中西医方法，不得已时才用较高费用的医疗措施。我们增加中医药、食疗等措施的使用，目的是尽量减少抗生素、激素的用量，使超级细菌感染在甘肃发生少些、迟些。
至于优势，辨证论治和治疗的多靶向是中医药的优势。我们增加中医药、食疗等措施的使用，是为了减少一些西药带来的医源性疾病。比如，一些降血糖的药物对肝肾功能有影响，我们推广黄芪乌梅汤和苦瓜生姜汤等食疗方法和锻炼、节食行为管理方法，减少降糖药物用量，从而减少这类药带来的副作用。
发展中医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发展民族医药，减少对外国药物和设备的依赖，促进民族工业发展和国家药品安全。中医药的发展还有利于卫生系统的廉政建设，减少药品回扣，保护医务人员安全。
新华网甘肃频道：甘肃是如何全力推动中医药产业发展的？
刘维忠：与10多个有关厅局下发文件，推动甘肃中医药产业发展。其中与农业厅下发的药菜两用蔬菜产业发展的通知已经被多个市县采纳实施。与农业厅下发的改造大棚预防农民关节炎的通知已经开始实施。与旅游局等下发的发展中医生态养生旅游产业的通知，已经在庆城县、麦积区、敦煌市、凉州区、和政县等形成大产业，有的已经被列入省委省政府观摩的大项目。
新华网甘肃频道：目前甘肃发展中医药事业取得的成效有哪些？
刘维忠：目前甘肃发展中医药事业最大的一个成效就是党政牵头、部门参与、全社会推动中医事业的机制基本形成。
政府发了许多发展中医的文件，各个部门对中医工作也都非常支持。农业厅还发了牛奶安全的草业文件，比如说现在养牛厂牛得乳腺炎之后就给牛打激素抗生素，喝了这种牛奶之后容易造成孩子性早熟。我们与林业厅发了栽植中药树的文件。与旅游局等下发了发展生态养生保健旅游产业的通知、协调国家旅游局和国家中医药局批准了甘肃陇东南中医养生保健旅游创新区。与商务厅下发了发展药膳产业和中医服务贸易产业的通知。通过组织赴韩国进修，在省二院建立了毛发移植中心，已经对市县医院开展了2期培训，将在全省发展毛发移植业。与《读者》集团联合出版100种中医读物。与省旅游局筛选中医旅游纪念品,包括家用拔罐器、针灸铜人、艾灸器、特产中药、中药饮片、《民间单验方》《中医汤头歌》《中医三字经》《针灸甲乙经》《黄帝内经》、穴位图、食疗产品等，利用丝绸之路经济带平台发展中医服务贸易。
与乌克兰首都基辅州卫生厅、乌克兰国立医科大学分别签订了合作协议，在乌克兰国立医科大学建立了岐黄中医学院，甘肃中医学院已经开始在那里讲中医课。甘肃佛慈20种中药已经在乌克兰成功注册；乌克兰国旅组织的第一批游客将于明年1月来甘肃庆阳、平凉开展中医养生保健旅游。国家卫计委和乌克兰卫生部合作协议把甘肃确定为中医项目执行单位。国家中医药局确定由甘肃省执行对吉尔吉斯斯坦的中医项目。我们还与新西兰卫生部高级顾问大卫和新西兰针灸工会合作成立了中医文化交流中心，出口中药材5吨，签订合同108吨。正在协调在乌克兰和匈牙利、哈萨克斯坦、摩尔多瓦等国办中医门诊、中医科和中医院。
公立医院改革充分发挥中医药优势
新华网甘肃频道：医疗卫生是关系群众生命健康，改善民生条件的一个重要部分。近几年来，我国加快推进基本医疗保障体系建设，进一步完善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努力缓解群众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请问对于甘肃省医疗条件的改革或解决群众就医等方面，你们都做了哪些工作？
刘维忠：2011年在省委省政府领导下，卫生工作有了较大发展，具体做了10件事。
一是治理过度医疗。通过医生“四个排队”和医疗机构“八个排队”等22项核心制度使全省平均住院费、门诊费保持稳定。卫生部统计甘肃省平均住院费、门诊费是全国平均数的一半左右，除西藏外为全国最低。李克强副总理在新华社内参上批示，对甘肃做法予以肯定。卫生部领导批示在全国推广甘肃经验。
二是推广“315”公立医院改革模式。建立并落实医疗事故月分析会议制度，医疗事故减少40%。79个县级医院在全国率先推行县级医院药品零差率销售，甘肃被列为县级医院综合改革试点省。全国共300个试点县，甘肃有59个，中央给每个县每年平均500万试点费。
三是开展健康中国2020甘肃战略研究。探索出“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基础的问题，用尽可能少的费用维护居民健康，走中医特色的甘肃医改之路”。在省医改办的指导下，医改工作得到国务院医改办和卫生部领导的肯定。国务院医改办通知今年重点宣传3个省的医改经验，甘肃是其中之一。
四是狠抓中医药发展。在相关部门支持下出台并落实了包括城乡居民住院、门诊吃中药、使用中医适宜技术100%报销在内的几十个发展中医药的政策措施。庆阳校车事件中推行中西医结合和食疗方法，在全国产生较大影响。甘肃省被国家中医药局确定为全国唯一的中医药综合改革试点示范省，与省政府签署了合作协议。
五是加强人才建设。配合人社厅招聘5000名医学大学生到乡镇卫生院工作成为全国首创。解决乡镇卫生人员不足的问题。安排医务人员每年向国外派出300人、向省外派出500人进修，省市每年接受基层3000人进修。村医每周到乡卫生院工作一天或每月工作一周。1000名中医师父3年带3000个徒弟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中医师带徒活动，全省组织６场技术比武大赛。
六是落实预防和健康教育任务。提出并落实了“管理机构下基层、疾控机构进医院、健康教育进家庭”的思路。乡镇建立了卫生办公室、各级医院建立了公共卫生科，开展了疾病谱排序工作，建立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预警机制。开展健康教育进家庭、进学校、进厅局、进基层、进家庭活动，卫生厅举行健康讲座40多场。
七是建立健全患者维权机制。在全国率先建立了患者权益维护处和患者权益维护协会，处理了一批医院侵权案件。联合有关部门建立医患纠风第三方调处机制、开展打击医闹专项行动。
八是利用微博等新媒体推动卫生工作。动员一万多名医务人员开微博，建立了全国最大的微博矩阵，开发了血液指数、寻医问药服务平台、12320微博问询平台等微博产品，取得社会好评，作为全国4个单位之一，被北京零点集团授予“与民沟通”奖。卫生厅2次被邀请参加全国政务微博大会并发言介绍经验。
九是强化卫生宣传作用。与省委宣传部、文化厅、兰州军区联勤部卫生部，以及定西、平凉、庆阳市等联合排演了《百合花开》《皇甫谧》《医祖岐伯》《草原蔓巴》《黎秀芳》等剧目，并在全省巡演。省委组织部推荐的医生王万青被中央评为全国50个优秀党员之一。开展了“重温六二六指示，再为乡亲出趟诊活动”，在全国产生较大影响。
十是创新制度。制定并落实了重点工作月通报制度、有奖举报制度，计划免疫、院内感染、食品安全责任追究制度和食品、药品、医疗广告等三个黑名单制度。
新华网甘肃频道：您刚才提到了推广“315”公立医院改革模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模式，是如何推广的？
刘维忠：“315”模式就是加强3个机制建设、发挥1个特色优势即突出中医药特色、实现5个目标。
3个机制建设：
一是完善监管机制。包括落实医务人员的“四排队”制度、医疗机构的“八排队”制度、医疗机构及医务人员不良执业行为积分管理制度、医生处方权管理制度等22项核心制度，防范过度诊疗，实施单病种付费，控制医疗服务费用，降低医用耗材价格，开展医疗安全质量专项检查治理，控制公立医院特需服务规模。
二是完善政府财政补偿机制。包括政策补偿、人才补偿、项目补偿、设备补偿和资金补偿，加快医疗保障体系建设，加快区域卫生规划的制定，完善医疗机构分级分工制度。
三是完善服务机制。实行中西医并重的综合临床路径标准化治疗模式，推广优质护理服务、宾馆式护理经验，推广省中医院和中医学院附属医院中医护理经验。开展“三好一满意”活动，开展无假日门诊服务，实施远程会诊、预约诊疗及转诊。落实医疗机构间检验、检查项目结果互认制度。建立巡回医疗机制，解决边远贫困地区群众就医难问题。维护医院正常秩序，完善患者投诉处理机制。
发挥1个特色优势：
突出中医药特色。综合医院设中医科和中医管理科，建立中医师每周到西医科查房2次制度，考核西医科中药消耗量、中医诊疗人次、中医病历书写等，要求综合医院中医参与治疗率达到80%以上，重症监护室中西医结合抢救率达到90%以上。加快中医医院建设和综合医院中医服务能力建设，促进中医药进社区、进基层、进农村；加强中医重点专科建设，提高中医临床疗效；对公立中医医院和综合医院中医科的床位补助，按同级综合医院床位补助标准的1.5倍给付；充分发挥甘肃省丰富的中药资源优势，带动中药材种（养）植产业。
实现5个目标：
一是实现群众就医费用基本稳定、自费比例下降。二是服务质量提高、医德医风好转。三是服务流程合理、群众看病更方便。四是医务人员积极性得到提高。五是医疗机构得到健康和可持续发展。
新华网甘肃频道：目前在卫生工作中还有什么样的困难和问题？
刘维忠：甘肃是全国唯一没有西医本科院校的省，基层医疗机构西医本科生断档将在10年以上。有800个无医无药村亟待建设。乡镇卫生院没有建设职工周转宿舍，值夜班没有办法，部分病房做了宿舍。部分医院重复计费刚刚被发现，长效监管机制还没有建立。部分医院对中西医并重方针落实不好，病人医疗费用高，疗效不理想，医患矛盾仍然较多。基层医生考执业资格难、晋升职称难仍然没有解决好。医德医风教育办法不多。健康教育和爱国卫生工作投入少，重视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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